手表带来的震动尚未平息,苏念棠手腕上那圈冰凉的金属感还未消散,全村人的目光已不由自主聚焦在“最后一响”——收音机上。
“三转一响”如同四座大山,前两座被陆劲洲以惊人速度翻越,第三座也稳稳拿下,只剩最后这座最考验门路与运气的。收音机不同于自行车、缝纫机甚至手表,它更依赖工业技术,票证难弄、货源紧张。村里人都在暗暗观望,私下议论:“最后一响怕是没那么容易”“收音机票比手表票还难搞”“陆小子够能耐了,就算差这一响,苏家闺女也掉进福窝了”。
这些议论传到苏念棠耳朵里,她摩挲着手腕的表,心里却很平静——她信陆劲洲,承诺过的事他定会做到。只是,她有些心疼他,为了这些,他必定付出了常人难想的努力。
接下来的日子,陆劲洲进山更频繁了,有时一去就是两三天。回来时带的猎物更多样,甚至几次扛着处理好的值钱皮毛去公社或更远的地方。他明显瘦了,脸庞轮廓更硬朗,眼神里的光芒却越发坚定。
苏念棠看在眼里、疼在心里,只能更精心准备他的进山干粮:把空间里的高热量巧克力、压缩饼干悄悄混进肉干糕点,灵泉水灌满他的每一个水壶,还在行囊夹层塞了撕去包装的云南白药和创可贴。
两人见面更少,偶尔在村里碰到也只匆匆交换眼神,但苏念棠总能从他疲惫却沉稳的目光里,读到“放心”二字。
这天,苏念棠正用缝纫机磕磕绊绊地给陆劲洲做衬衫(成果惨不忍睹),院门外传来拖拉机“突突”声,还有比上次更热烈的喧哗。她心猛地一跳,手下一滑,缝纫针扎偏了。顾不得收拾,她放下活计就往外跑,周秀英早已先一步冲了出去。
院门口停着上次那辆拖拉机,陆劲洲正和司机一起,抬下一个被深色布罩蒙着的方正物件,看着像个木箱子。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,目光紧紧盯着布罩。
两人把东西稳稳抬进堂屋,放在预留好的位置。陆劲洲站直身体,扫过激动紧张的周秀英,最后落在刚跑出来的苏念棠身上。他深吸一口气,伸手缓缓揭开布罩——一台崭新的棕褐色木壳红星牌电子管收音机,出现在众人面前!方正的外形、布质喇叭罩、发光的调谐度盘玻璃,还有下方的旋钮,既气派又神秘。
“收音机!真的是收音机!”“红星牌的!了不得啊!”“齐了!三转一响全齐活了!”人群瞬间沸腾,惊呼声、赞叹声几乎掀翻屋顶。这“最后一响”到位,不仅兑现了陆劲洲的承诺,更意味着苏念棠即将拥有的生活,达到了这个时代农村难以想象的高度。
陆劲洲没理会喧闹,拿起电线熟练接上插座(为这台收音机,苏铁柱特意申请拉了电线),然后沉稳地拧开开关和音量旋钮。一阵轻微的电流嗡鸣后,清晰却带着些许杂音的女声传出:“……中央人民广播电台,现在是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时间……”
清晰的人声从“木盒子”里飘出,回荡在苏家堂屋,也落在每个围观者心里。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,所有人屏息凝神听着来自北京的声音,脸上满是敬畏与新奇。
周秀英激动得捂嘴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;苏铁柱不知何时站在门口,看着收音机,黝黑的脸上露出罕见的欣慰笑容。陆劲洲调整旋钮,换到播放革命歌曲的频道,激昂的旋律立刻填满房间。他转过身,走向苏念棠。
苏念棠站在人群前,望着歌唱的收音机,又看看身姿挺拔的陆劲洲,视线瞬间模糊。泪水毫无征兆涌出,她赶紧低头用袖子擦掉——他做到了,真的做到了,“三转一响”一件不少,全摆在了她面前。
陆劲洲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,无视周围的目光,低头看着她微红的眼眶,声音低沉温柔,还带着一丝如释重负:“最后一响,齐了。”
苏念棠抬起头,泪眼模糊中他的身影格外清晰。她用力点头,千言万语哽在喉咙,最终只化作带鼻音的三个字:“嗯,齐了。”
周围爆发出善意的哄笑与热烈的掌声。这台会说话的“红星”,就是最响亮的誓言与证明。陆劲洲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,心软成一片,悄悄伸出手,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,轻轻握了一下她微凉的手指,一触即分。
“以后晚上能听听新闻、听听戏。”他语气如常,仿佛只是陈述事实。但苏念棠知道,他给她的不只是一台收音机,更是一个有声有色、满是希望的未来蓝图。
“三转一响”的传奇,在这一天,于红旗生产大队苏铁柱家的堂屋,圆满落定。而苏念棠和陆劲洲的故事,即将翻开新的篇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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