瑟兰伊尔正盯着她看。
“做梦了？”他问。
“嗯。”她点头，“梦到吃火锅。”
“等出去。”他说，“我陪你吃。”
“你不怕辣吗？”
“怕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但你可以喂我。”
她笑了下，笑完就觉得头晕。
“别说话了。”他拍了拍她后背，“睡一会儿。”
她闭上眼。
没多久，她又睁开。
“莱戈拉斯。”她叫。
“在。”他回头。
“你手臂得处理。”
“没事。”他说，“骨头没碎，养着就行。”
“你骗谁？”她撑起身子，“你左手都抬不起来了。”
瑟兰伊尔也看向他：“去那边坐着。”
莱戈拉斯犹豫了一下，走过去坐下。
苏绾撕下裙摆干净的部分，蘸了点泉水，开始清理他手臂上的血污。
“疼就说。”她说。
“不疼。”
她冷笑：“刚才撞墙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疼？”
他抿嘴。
处理完，她用剩下的布条给他简单包扎。
“谢谢。”他说。
“不用。”她靠回瑟兰伊尔怀里，“你要是真谢我，下次别拦我救人。”
“我不是拦你。”他声音低了，“我是怕你们都死了，我一个人爬不出去。”
屋里安静了一会儿。
瑟兰伊尔忽然开口：“等这件事结束，你想要什么，都可以提。”
“我要调令。”莱戈拉斯说，“离开王庭守卫队，去西境驻防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苏绾问。
“那里清净。”他抬头，“而且我不适合当近身护卫了。”
苏绾懂了。
他是觉得自己没保护好王，也差点害死她。
但她没拆穿，只说：“你要是走了，谁给我当苦力修树屋？”
他居然笑了下：“找别人。”
“别人可不会半夜偷看我练箭。”她眨眨眼。
他脸一僵：“我没偷看。”
“那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射了三十支箭，全偏了靶心左边三寸？”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“撒谎。”她打了个哈欠，“你连我拉弓的姿势都记住了。”
瑟兰伊尔在她头顶闷笑了一声。
“闭嘴。”莱戈拉斯站起来，“我去外面守着。”
他走出去，顺手带上了门。
屋里只剩两人。
苏绾困得眼皮打架，但还不肯睡。
“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会用血救你？”她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他说，“但我知道你会做傻事。”
“那你还让我去画符？”
“因为你比我强。”他抚摸她头发，“很多事，你比我想得远。”
“比如？”
“比如莉莉丝为什么会恨我。”他闭眼，“她不是因为我不爱她。是因为我明明看见她跪在殿外，却还是选择了规矩。”
苏绾没说话。
他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“你不一样。”他说，“你敢打破一切。”
她笑了笑：“那你要庆幸遇到的是我，不是别人。”
“嗯。”他吻她发丝，“我很庆幸。”
她终于撑不住，睡着了。
他抱着她，一动不动。
门外，莱戈拉斯靠在墙上，听着里面的安静，慢慢滑坐在地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。
手指动不了。
但他不后悔。
天还没亮。
他们还得活下去。
苏绾在睡梦中皱了下眉。
一滴泪从眼角滑落，砸在瑟兰伊尔手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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