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琳提高了音量:“安静!”
讨论声渐渐平息。
“问题在于,”她继续说,“我们无法阻止果实继续产生和散播。可能性之树在持续生长,根据计算,三个月后,果实产量将达到现在的十倍。一年后,整个星区都会被可能性辐射覆盖。”
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——来自园丁“园艺派”的代表,一个温和的、植物形态的存在:
“我们建议启动‘选择性收获’计划。在果实成熟前,用灵能网捕获它们,集中封存研究。这至少能控制扩散速度。”
琦珂突然站起来:“但那样做,我们不就又变成了园丁吗?选择性收获,选择性封存——这和我们反对的修剪有什么区别?”
园艺派代表平静回应:“区别在于意图。园丁修剪是为了统一,我们收获是为了保护多样性不被过量的可能性淹没。”
“谁来定义‘过量’?”琦珂追问,“你吗?我吗?还是某个委员会?”
会议厅再次陷入争论。
诺顿看着这一切,感到熟悉的头痛——那种在逻辑与情感之间挣扎的撕裂感。他理解双方的观点:放任可能性果实自由散播,确实可能导致大规模的情感混乱;但主动干预,又违背了星火议会“不强制”的原则。
他看向中央投影台上的艾琳。作为议长,她必须做出决定。
但艾琳没有。
她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。
“根据星火宪章第七条,”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,“当议会无法就重大事项达成共识时,应启动‘巡界者联合裁决’程序。由三名首席巡界者——米拉、琦珂、织网者——在72小时内进行独立调查,各自提交建议报告。最终决定由议长参考报告做出。”
她看向三人区域:
“米拉、琦珂、织网者,你们接受这个任务吗?”
米拉站起来,表情严肃:“接受。我需要可能性之树的完整能量数据和辐射扩散模型。”
琦珂点头:“我需要亲自接触一个果实,感受它的灵能本质。”
织网者从阴影中走出:“我需要调查哪些势力可能利用这次危机。园艺派不是唯一盯着果实的组织。”
“批准。”艾琳说,“72小时倒计时,现在开始。”
会议暂时休会。
诺顿推着瓦尔基拉离开会议厅时,一个身影拦住了他们。
是米拉。
“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她直截了当,“可能性之树的能量结构与情感熔炉有相似之处。而你……在熔炉里待过。”
诺顿点头:“可以。需要我做什么?”
“分析果实释放的‘可能性频率’,与信标的七个基础频率做对比。”米拉调出一份加密文件,“我怀疑,这些果实不是意外产物,而是……信标的进化形态。”
这句话像一记重锤。
“什么意思?”瓦尔基拉问。
“信标广播的是卡兰整合的‘健康情感模板’。”米拉压低声音,“但模板是静态的,而生命是动态的。我监测到,信标自身的频率在过去三个月里发生了0.7%的偏移——它在学习,在适应,在根据接收者的反馈调整广播内容。”
她看向诺顿:
“如果信标不再只是广播模板,而是开始广播‘所有可能性’……那它就从一个教学工具,变成了一个……创世工具。”
诺顿感到脊椎发凉。
他想起了那朵透明的花——响应触碰者可能性而变色的花。
如果信标也变成了那样……
如果它不再说“情感应该这样”,而开始说“情感可以是任何样子”……
“那我们更需要理解它。”瓦尔基拉说,“不是控制,是理解。就像我们理解花园的生态系统一样——不是控制每朵花怎么开,是理解整个系统如何维持平衡。”
米拉点头:“这就是我需要你们做的。72小时内,给我一个初步的情感生态学分析:可能性果实的扩散,对整个宇宙的情感生态是威胁,还是……新的平衡点?”
她顿了顿:
“因为如果它是威胁,我们要想办法减缓它。如果它是新的平衡点……我们可能得重新思考星火议会的整个哲学基础。”
说完,她转身离开,留下诺顿和瓦尔基拉在走廊上面面相觑。
走廊窗外,星空浩瀚。
而在那星空的某个角落,可能性之树正在安静地生长,结果,播撒。
像春天时风吹过原野,把蒲公英的种子带到四面八方。
你不知道每颗种子落在哪里,
会长出什么,
你只知道:
春天来了,
生命会自己找到,
生长的路。
回到办公室时,那盆七色花有了新变化。
透明的花完全变成了琥珀色——瓦尔基拉眼睛的颜色,固定了,不再变化。而其他六朵花,开始围绕着这朵琥珀花缓慢旋转——不是物理上的旋转,是它们散发的情感频率在围绕琥珀花的核心频率共振。
“它在建立生态系统。”诺顿记录数据,“透明花变成了‘核心可能性’,其他情感围绕着它组织起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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