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月后。
窗外的雪无声飘落,将天地染成一片素白。
病房里暖气开得很足,江澈却依然觉得冷,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,只有贴近沈听澜时才能稍稍缓解。
他仔细地擦拭着沈听澜修长的手指,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“宝贝,下雪了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,“你想不想看看,等你醒了,我就给你堆雪人好不好?”
棉签蘸着温水,一点点擦过沈听澜的指缝。
这双手曾经那么有力,会在他醉酒时稳稳扶住他,会在他任性时无奈地揉他的头发,也会在争吵时攥得发白。
“季医生说,你伤得太重了……多睡一会儿也好,”江澈低下头,额头轻轻抵着沈听澜的手背,“可是我已经等了一个月了,真的好想你……”
他吸了吸鼻子,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些:“我最近在学做饭,阿姨都说我很有天赋!等你醒了,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,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。”
“你的朋友昨天都来看你了。”
说到这里,他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委屈:“那个顾北野,他昨天又来找我麻烦,还打了我……”
他掀起衣角,露出一小块青紫,“可疼了,哥,等你醒了,抱抱我好不好?”
……
江澈说着说着,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,砸在沈听澜的手背上。
他慌忙用袖子去擦,却越擦越多。
江澈挫败的低下头,擦了擦眼泪。
“沈听澜,你是不是不想原谅我,所以一直不醒?”他的声音哽咽得厉害,“我知道错了,我会改的,真的……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?”
他俯下身,把脸轻轻贴在沈听澜的胸口。
隔着薄薄的病号服,能听到那平稳的心跳声,这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支柱。
“我怎么这么蠢呢……”
他闭上眼睛,任由泪水流下来,“你一定是生我的气了,那你醒过来骂我好不好?怎么骂都行,我保证不顶嘴。”
“吱呀——”
门被推开。
季秋锦站在门口,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江澈胸前渗出的血迹上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:“江澈!!你又又又又又对自己做了什么?”
江澈猛地抬起头,把手指竖在唇边。
“嘘——”
他低下头,像哄孩子般轻轻拍了拍沈听澜,“别太大声,吓到他了。”
季秋锦强压着火气走近,声音压低却更加严厉:“你胸口的血是怎么回事?”
江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前,无所谓地笑了笑:“这个啊,我自己扎的,怎么了?”
“你自己扎的?”季秋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你知不知道你当时差点就伤到心脏了?!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?”
一个月前,当医生宣布沈听澜脱离生命危险时,江澈跪在地上痛哭不止,最后直接晕倒在抢救室门口。
医生赶紧把他也带进抢救室,顺手又抢救了一个。
他除了手腕上数道深深的割痕,最严重的就是胸口那一刀,离心脏只差毫厘。
江澈勾起唇角,那笑容惨淡得像窗外的雪:“我要赎罪,我是罪人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季秋锦还想说什么,却见江澈已经重新趴回沈听澜怀里,闭上眼睛,摆明了拒绝交流。
季秋锦气得转身就走,爱咋咋地吧,老子不伺候了!!
他要找他家裴警官聊聊天,省的那天被这对夫夫气死……
门轻轻合上。
江澈听见关门声,这才抬起头,撅着嘴轻轻捏了捏沈听澜的脸颊:“哥,他好啰嗦呀……我才不理他呢。”
他把脸凑近沈听澜耳边,像个讨糖吃的孩子:“你说你要是醒了,看见我受伤了,会不会心疼我呀?”
停顿片刻,他又自问自答:“不心疼也没事,我每天多爱你一点,你就多喜欢我一点,好不好?”
就在这时,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,来自他自己刚刚渗出的伤口。
他像是突然惊醒,慌忙起身:“我去换件衣服,不能熏着你。”
在他转身走向衣柜的刹那,没有人看见,沈听澜放在身侧的手指,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。
就像窗外那片最轻盈的雪花,刚刚触碰到大地时那样轻微。
却又那么真实。
江澈从病房自带的简易衣柜里取出一件干净的毛衣,动作有些迟缓。
这一个月来,他瘦了整整一圈,原本合身的衣服现在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空荡。
他解开纽扣,就看见胸前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。
江澈皱了皱眉,熟练地从床头柜取出医药箱,对着洗手间的镜子重新包扎。
镜子里的人脸色不是很好,他望着自己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,眼神恍惚。
沈听澜那天身上受了那么多伤,一定很疼很疼……
“江澈,你活该,”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,“你就是活该。”
这道伤口被他一次次故意撕开,变成了一种自虐式的惩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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