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阮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自己房间的。
关上门,反锁,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她才仿佛脱力般滑坐在地。怀里紧紧抱着的黑色小腰包硌得她生疼,但她浑然不觉。
黑暗中,房间里只有她自己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。刚才发生的一切,像失控的走马灯在她脑海里疯狂回放——从自以为是的潜入,到被轻易反制,再到那个尴尬又暧昧的姿势,她幼稚的啃咬,他突如其来的压制,以及最后他平静却不容置疑的“到此为止”……
每一帧画面,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灼烧着她的神经。
“玩够了?”
“到此为止。”
他那冷得像冰的声音,还有那双深不见底、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眼睛,此刻无比清晰地烙印在她脑海里。
苏清阮把脸深深埋进膝盖。
委屈。
一股巨大的、难以言喻的委屈,如同破闸的洪水,瞬间淹没了她。
她只是想小小的报复一下!谁让他用那种下三滥的辣椒水!让她那么难受!那么丢人!
是,她先用麻醉剂和涂鸦是不对……可他那也叫“回礼”吗?那简直是酷刑!
她气不过,想找回场子,准备了那么多“好玩”的东西,结果连展示的机会都没有,就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按住了……
按住了也就算了……她咬他那一下,根本就没用力!跟挠痒痒似的!他至于反应那么大吗?还用那种眼神看她!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!
最后还冷冰冰地让她“滚”……不对,是客气地“送客”。
“扯平了。以后,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。”
无聊?
苏清阮猛地抬起头,眼眶又酸又热。
是,她是胡闹,是幼稚,是不讲道理。可他呢?他就永远那么冷静,那么正确,那么……高高在上吗?好像她所做的一切,在他眼里都是可笑的、需要被纠正的“错误”?
他知不知道……她只是……只是……
只是什么?苏清阮自己也说不清。是气他不解风情?是恼他总是用那种看麻烦的眼神看她?还是……不甘心自己在他面前,好像永远是个需要被管教、被警告的“不稳定因素”?
越想越憋屈,越憋屈越想哭。
眼眶终于承载不住那汹涌的湿意,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涌出来,砸落在冰冷的地板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她死死咬住下唇,不让自己发出声音,只有肩膀在无声地剧烈颤抖。
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。直到眼睛发涩,喉咙干痛,那股汹涌的情绪才稍稍平复,只剩下一种空荡荡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酸楚。
她撑着门板,慢慢站起身,脚步虚浮地走到床边,把自己狠狠摔进柔软的床铺里,把脸埋进枕头。
枕头很快被泪水浸湿了一小片。
真没出息。她在心里骂自己。为了个闷葫芦,把自己搞成这样。
可是……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笃、笃、笃。”
三声清晰、平稳,不紧不慢的敲门声,在寂静的门外响起。
苏清阮的身体猛地一僵,埋在枕头里的脸抬了起来,红肿的眼睛警惕地看向门口。
这个时间……会是谁?赵强?李锐?还是……他?
这个念头让她心脏漏跳了一拍,随即又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。他来干什么?看笑话吗?
“谁?”她哑着嗓子问,声音因为刚哭过而显得闷闷的,带着浓浓的鼻音。
门外沉默了一秒。
然后,那个熟悉到让她心尖发颤、此刻却无比清晰的清冷男声,平静地响起:
“是我,林砚。”
果然是他。
苏清阮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。她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,手忙脚乱地擦干脸上的泪痕,又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睡衣(她回来后就换上了睡衣),深吸了好几口气,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。
“干、干嘛?”她对着门口喊道,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耐烦,但尾音还是控制不住地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颤抖。
门外的林砚似乎又沉默了一下。
然后,他的声音再次响起,比刚才似乎……柔和了那么极其细微的一丝?也可能只是苏清阮的错觉。
“开门。”他说,没有解释,只是简单的两个字,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苏清阮咬着嘴唇,内心激烈斗争。开?凭什么他说开就开?不开?显得自己好像很怕他似的……
最终,好奇心(或者说某种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)占了上风。她磨磨蹭蹭地走到门边,手放在门把上,又犹豫了两秒,才“咔哒”一声拧开门锁,把门拉开了一道缝隙。
她没有完全打开,只是露出半张脸,红肿的眼睛警惕又带着点凶巴巴(自以为)地看着门外。
门外走廊柔和的灯光下,林砚站在那里。他已经换下了刚才那身训练服,穿着一套深灰色的居家服,质地柔软,让他冷硬的轮廓看起来稍微柔和了一些。他手里没拿任何东西,只是静静地站着,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,将她那双明显哭过、还带着水汽的桃花眼和微微泛红的鼻尖尽收眼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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