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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芷晴在伦敦捐宝赢得的鲜花与掌声，如同一根根无形的尖刺，扎在沈家残余势力，尤其是那位退居幕后、却依旧掌控着沈家最后根基的沈老爷子沈渊心上。沈家这座昔日矗立江南的豪门大厦，虽未彻底崩塌，却也已在姜芷晴与傅司珩的联手打击下墙垣开裂，风雨飘摇。核心产业或被吞并，或严重萎缩，声名狼藉，昔日依附的势力纷纷作鸟兽散。这份刻骨的仇恨与濒临绝境的危机感，让沈家这头受伤的困兽，非但没有屈服，反而在暗处酝酿着更为疯狂和恶毒的反扑。
沈家位于苏城远郊、一处不显山露水的古老宅邸深处，地下密室。这里隔绝了外界的喧嚣，也隔绝了阳光。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墨香、旧书的味道，以及一种沉郁的、近乎凝滞的压抑感。沈渊，这位曾经在江南商界翻云覆雨的老人，如今须发皆白，脸上沟壑纵横，但那双深陷的眼窝里，却燃烧着两簇幽暗而执拗的火焰。
他面前的红木书桌上，摊开的不是账本，而是一份份关于姜芷晴近期动态的详细报告。从她在巴黎一掷千金为母购岛，到波尔多收购酒庄，再到伦敦拍卖行豪横护宝、捐赠国家赢得满堂喝彩……每一桩，每一件，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，抽在沈家日渐黯淡的门楣上。
“沽名钓誉！黄口小儿！”沈渊干枯的手指重重地点在“捐赠国家”那几个字上，声音嘶哑，带着压抑不住的怨毒，“拿钱买名声，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！我沈家几代积累，竟要被这等暴发户逼至如此绝境！”
密室内并非只有他一人。阴影里，还坐着两个人。一个是沈玉楼的父亲，沈渊的长子沈振业，他面色灰败，眼神闪烁，早已失了往日的锐气，更像是一个惊弓之鸟。另一个，则是一位身着黑色中式褂子，面容精瘦，眼神阴鸷，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子。他叫乌先生，是沈家供养了多年，专门处理“暗处”事务的谋士，也是沈家最后几张底牌之一。
“父亲，如今姜芷晴风头正劲，又有傅家和她那个神秘的晴空资本撑腰，我们……我们是否暂避锋芒？”沈振业声音带着怯懦，他亲眼目睹了几子沈玉楼是如何栽在姜芷晴手里，至今身陷囹圄，心中已生恐惧。
“暂避锋芒？”沈渊猛地抬头，目光如刀般刮过沈振业，吓得他一个哆嗦，“我沈家还有多少锋芒可避？再避，就要被连根拔起了！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，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！沈家的百年基业，绝不能毁在我手里！”
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，胸口起伏，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，目光转向阴影中的乌先生，语气放缓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：“乌先生，看来常规的手段，已经奈何不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了。她根基虽浅，但资金雄厚得诡异，手段也狠辣果决。我们必须……换个思路了。”
乌先生缓缓抬起头，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像是毒蛇在草丛中游弋：“老爷子明鉴。此女崛起速度太快，其财富来源成谜，行事看似张扬，实则步步为营，背后必有倚仗。硬碰硬，确实非明智之举。”
他顿了顿，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：“既然明面上的商业手段难以奏效，舆论战又被她这次捐赠之举巧妙化解，那我们……就从她最得意，也最不设防的地方入手。”
“哦？”沈渊身体微微前倾，“详细说说。”
“她如今最大的护身符，无非两点。”乌先生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，“一是那庞大而神秘的资本。二是她如今如日中天的公众形象和官方美誉。”
“关于第一点，”乌先生的手指收起一根，“她资金的来源，始终是个谜。我们可以双管齐下。一方面，动用我们在海外最后的人脉和资金，聘请最顶级的商业间谍和黑客组织，不惜一切代价，深挖她海外离岸基金的资金流水，寻找任何可能的漏洞——洗钱、非法跨境资金转移、甚至与某些敏感国家或组织的关联……只要找到一丝证据，就能让她万劫不复。”
“另一方面，”他继续道，声音压得更低，“我们可以‘帮’她制造一些资金来源的‘故事’。比如，可以与某些国际地下钱庄、甚至是某些被国际社会制裁的组织‘建立’起一些若有若无的金融往来痕迹。真的假的不重要，只要消息放出去，自然会有相关部门去查。即便查不出什么，也足以让她惹上一身腥，消耗她的精力，破坏她的信誉。”
沈渊眼中寒光闪烁，缓缓点头：“不错。那第二点呢？她的名声如今可是硬得很。”
乌先生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：“名声这东西，建立起来难，毁掉却容易。她如今被捧得越高，摔下来就会越惨。我们可以从几个方面着手。”
“首先，针对她这次捐赠。”乌先生慢条斯理地说，“我们可以散布消息，质疑其动机。说她是为了洗白早年不明来源的财富，是为了换取政策倾斜，甚至可以说她捐赠的文物本身就有问题，是以次充好，或者捐赠流程存在猫腻，实际价值远低于宣称……水军要分批、分角度地注入，真真假假，混淆视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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