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可笑。可为什么这可笑里,还掺杂着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微弱的盼望?
第三天深夜,她躺在床上,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。母亲的面容和顾晏辰冰冷的眼神在黑暗中交替浮现,撕扯着她所剩无几的清醒。就在这时——门锁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响动。
她屏住呼吸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。是谁?赵坤的人来施加最后的压力?还是……
门被推开一道缝隙。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入,脚步轻得像猫,在厚重的地毯上留下无声的痕迹。黑暗模糊了他的轮廓,只有一双眼睛在阴影中快速扫视。
苏晚星蜷缩着,指甲陷进掌心。黑影靠近床边,距离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、不属于这个房间的气味——像是夜风,像是自由。
突然,外面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和争吵!黑影动作一滞,迅速从口袋掏出什么放在床头,随即转身消失在门外,门被无声地合上。
一切重归死寂,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觉。
苏晚星颤抖着摸索到床头——一张折叠的纸条。展开,上面只有一行字:
你母亲已脱离危险,安心等待,伺机自保。
眼泪汹涌而出,滚烫地砸在纸上。母亲没事了……这消息像一道光劈开黑暗,让她几乎瘫软。可下一秒,疑问如潮水涌来:是谁?谁能在赵坤的监视下传递消息?如果不是顾晏辰,还有谁知道母亲的情况?
如果是他,为什么不直接救她出去?这“伺机自保”四个字,是给她希望,还是另一种残酷的抛弃?
没等她细想,门外传来暴怒的砸门声和赵坤的吼叫。她慌忙将纸条塞进枕头下——手指触到布料时却愣住了:纸条呢?刚才明明放在这里的!
门被撞开,赵坤带着人冲进来,目光如刀刮过房间每个角落。“搜!”他盯着她惨白的脸,“刚才有人潜入,是不是来找你的?”
男人们粗暴地翻找,掀开枕头——底下空空如也。苏晚星怔住了,赵坤的脸色则更加阴郁。他捏住她的下巴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:“最好别耍花样。”
他们离开后,房间重归死寂。苏晚星靠在墙上,冷汗浸透了后背。纸条凭空消失了——是那个黑影拿走了?他到底是谁?为什么要送来希望,又亲手将它收回?
她不会知道,此刻别墅外不远处,一辆黑色轿车如蛰伏的兽,安静地停在阴影里。
车内,顾晏辰的目光穿透夜色,牢牢锁着那扇亮着昏暗灯光的窗。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,指节泛出青白色,像是要将某种汹涌的情绪生生捏碎。
副驾驶座上,秦默低声汇报:“纸条拿回来了,没有留下痕迹。”
顾晏辰没有回应。他早已布下网,收集着能将赵坤彻底碾碎的证据。每一步都必须精确,任何冲动都可能让一切前功尽弃——包括她的安全。
可当眼线传来她憔悴的模样,当想象她在那个囚笼里可能承受的恐惧,胸腔里那股陌生的、尖锐的焦灼就会烧灼他的理智。他恨苏家,恨苏明远,这份恨曾是他世界的基石。可什么时候起,对那个女人的担忧,竟开始侵蚀这恨意的城墙?
“盯紧。”他的声音沙哑,像砂纸磨过粗糙的表面,“别让赵坤动她。”
“是。”
夜色如墨,吞没了别墅,也吞没了车中男人眼中那些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复杂情绪。而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,苏晚星抱紧自己,感受着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。
纸条消失了,但那些字已经烙进心里:母亲安好,要等待,要自保。
可怎么等?怎么保?
窗外,无星无月。黑暗浓稠得像是永远不会散去。而在这黑暗深处,某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——恨意与关切的界限开始模糊,囚笼内外的人,都被卷进了一场连自己都未曾预料的、危险的漩涡。
三天期限,如一把悬在头顶的刀,正一寸寸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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