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头行事雷厉风行,次日便把沈清鸢交代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。三婶李氏的药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换过,她的病情虽未马上好转,但呕吐和腹痛的频率稍有降低,昏睡的时间也多了些,显然是身体不再遭受那隐秘寒毒的侵害,开始自我修复。
沈清鸢拿到了原来药罐底部的少量残渣以及过滤出的药汁样本。她避开众人的目光,在夜间于自己房内,借助简单的器皿和从母亲医书中所学的验毒辨药之法,仔细进行检验。果然,在残渣中再次发现了微量的鬼针草碎末,而药汁中,也隐隐有一丝极其淡薄的、与鬼针草药性相符的阴寒气息。
下毒者极为谨慎,每次投放的量都控制在极微小的范围之内,若不是三婶本就因“急症”身体虚弱,且连日服用此药,恐怕很难察觉异常。这是一种缓慢消耗、使人衰弱致死的阴毒手段。
与此同时,苏瑜那边也传来消息。那个告假的小丫鬟并未回到老家,其家人对此也一无所知。有人在京郊附近见过一个模样相似的女子,被一辆毫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接走,去向不明。线索似乎中断了,但也证实了这个小丫鬟确实有可疑之处,很可能是被人收买或胁迫,事后又被处理或藏匿起来了。
沈清鸢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府内。她让石头和小桃不动声色地排查近日接触过三婶药物的所有人。从外院药房抓药的学徒,到负责将药包送到三房院落的粗使婆子,再到三房院内负责接收、保管药材的丫鬟,最后是专门在小厨房煎药的婆子。
经过两日的暗中观察和交叉比对,一个人的嫌疑逐渐增大——三房小厨房里专门负责煎药的张婆子。这个婆子平日里沉默寡言,看上去老实巴交,但石头发现,她每次煎药时,都会提前一刻钟独自进入小厨房,声称是去准备炭火和器皿。而负责送药包来的粗使婆子也提及,张婆子接收药包时,总会格外仔细地翻看检查,说是怕有差错。
沈清鸢没有打草惊蛇。她设计了一个简单的圈套。这天,她以核对各院用度为由,将三房几个主要的下人,包括张婆子,都叫到偏厅问话。问话内容琐碎平常,但时间却拖得稍长。与此同时,她早已让春儿带着两个绝对值得信任的、从老夫人院里暂时借调来的粗壮婆子,潜入三房小厨房附近蹲守。
果然,偏厅问话进行到一半时,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朝着小厨房摸去,看身形和衣着,正是张婆子的儿子,一个在外院马房帮闲的小子。只见他左顾右盼,迅速闪进小厨房,片刻后又匆匆出来,怀里似乎揣着什么东西,快步离开了。
春儿立刻让一个婆子暗中跟踪,自己则带着另一个人进入小厨房检查。很快,她们在灶台后方一块松动的砖块下,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,里面是少许晒干碾碎的鬼针草粉末!
人赃俱获!沈清鸢 接到春儿传来的消息后,沈清鸢立刻终止了问话,仅仅单独留下了面色开始显露出不安的张婆子。
“张妈妈,”沈清鸢屏退了左右侍从,仅留小桃在身旁,语气平淡无波,“你在府中伺候也有十几年了吧?三婶对待下人向来宽厚,你为何要做出这等背主害人之事呢?”
张婆子浑身猛地一颤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脸色惨白如纸,却咬紧牙关,不肯开口。
沈清鸢也不逼迫追问,只是缓缓说道:“你儿子方才去小厨房取走了一包东西,如今人已被控制住了。那油纸包里的鬼针草粉末,你也无需否认。我只问你,指使你的人,许给了你什么好处?是银子,还是……拿你儿子或家中其他亲人的性命前程相威胁?”
张婆子听闻儿子被控制,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终于崩塌,涕泪纵横,磕头如同捣蒜一般:“大小姐饶命!大小姐饶命啊!老奴……老奴也是一时鬼迷心窍!是……是二夫人!二夫人身边的赵嬷嬷找到老奴,给了老奴五十两银子,说……说只要让三夫人病得久一些,别那么快好起来就行……还说,若是不从,就要把老奴那在二老爷铺子里做学徒的小孙子赶出去,断了他的前程……老奴……老奴真是鬼迷心窍啊!”她哭得几乎昏厥过去。
二夫人周氏!果然是她!为了争夺管家权,竟使出如此阴毒的手段,残害妯娌!
沈清鸢心中寒意陡然升起。周氏此举,已然超出了普通内宅争斗的底线。她让春儿将张婆子秘密看管起来,把证物妥善保存好。眼下人证物证俱在,似乎可以立刻将周氏揪出来。但是,直接将此事捅到祖母和父亲面前,二房会承认吗?周氏完全可以推脱是赵嬷嬷自作主张,甚至反咬一口说是张婆子诬陷。没有更确凿的、直接指向周氏的证据,贸然发难,很可能会打草惊蛇,甚至被对方反咬一口。
而且,张婆子的供述中,提到赵嬷嬷威胁其孙子的前程……这是否意味着,二房对府中下人的掌控,比她想象的还要更深?她手中的管家权,依然危机四伏。下一步,该如何利用这个突破口,才能真正扳倒周氏,肃清内患呢?
喜欢异世惊梦,废材初醒请大家收藏:(m.x33yq.org)异世惊梦,废材初醒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