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记投石问路,一记釜底抽薪。
她要让那深宫中的女人明白,时代变了,女人的价值,不仅仅是生儿育女。
而真正的风暴之主,夏启,此刻却仿佛置身事外。
他收到了南方一位藩王扣押北境商队的急报,理由是商队携带的《市声日报》与留声筒“妖言惑众,传播邪说”。
沉山等一众武将义愤填膺,纷纷请战,要给那不开眼的藩王一点颜色看看。
夏启却只是笑了笑,他没有雷霆震怒,反而异常平静地取过纸笔,亲笔写了一封信。
“王兄钧鉴:贵藩所惧者,非吾之货,乃民之口耳。与其堵万民之口,不如自省政令之失。若惧言路洞开,何不先扫自家门前雪?”
信的末尾,他甚至没有一句威胁之语,反而附上了一份详尽的《南方三州春旱预警及水利兴修方案》,里面包含了数张他亲手绘制的新型水车与坎儿井图样。
“派最好的信使送去。”他对温知语说,“记住,攻城不在兵锋之利,而在让守城之人,从心底里怀疑,自己究竟为何而守。”
就在这盘大棋紧锣密鼓地落下棋子时,一件小小的插曲,却在新启城内引发了不小的波澜。
训练总教官沉山在巡视时,发现竟有几个外地流窜来的地痞,冒充七皇子派出的“启明使者”,在偏远村落招摇撞骗,搜刮民财。
沉山勃然大怒,当即将人抓了回来,准备依军法严惩。
可当他向夏启汇报后,夏启的决定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。
他没有杀,也没有打,而是让那为首的骗子,每日站在启明讲坛前,对着成百上千的民众,一字一句地朗读自己行骗的账目明细。
读完后,沉山便会亲自上台,对着台下怒吼:“你们说,此人,我该杀,还是该让他改?”
连续七日,那骗子从最初的桀骜不驯,到后来的惶恐不安,再到最后的羞愧难当,跪地痛哭。
第八日,夏启亲临现场。
面对台下群情激奋的民众,他朗声宣布,赦免此人死罪,并当场授予他一枚“纠错巡员”的袖标,命他从此负责监督所有启明使者的言行操守,若有再犯,罪加一等。
此令一出,全场先是死寂,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!
百姓们看到的,不是一个君王的仁慈,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名为“规则”与“希望”的东西。
夜色渐深,阿离像一只灵巧的夜猫,潜入了一座位于边境、早已废弃的驿站。
这里是她最新发现的一处秘密联络点,专门用来销毁那些“不该”上呈的文书。
她轻巧地翻入一间尘封的房间,在松动的地砖下,找到了一堆被截留的北境文书。
火光下,她飞速翻阅,其中一封,竟是某位南方县令写给上级藩王的秘密奏折。
“……北境之启明讲坛,日日聚众,其言语虽有悖逆之嫌,然所提之屯田、减税、兴修水利诸策,皆是实实在在的惠民之举,深受百姓拥戴……卑职窃以为,强行禁之,恐反激民变,不如……”
后面的话被撕掉了。
阿离正欲将这份关键证据抄录下来,忽听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。
她心中一凛,瞬间收敛气息,如壁虎般贴上房梁的阴影处。
两名身着便衣的捕快走了进来,其中一人点燃了火折子,不耐烦地说道:“上头吩咐了,以后凡是这类替北境说好话的折子,一概不必呈报,就地焚毁,免得污了王爷的眼。”
另一人附和道:“正是,一群被洗了脑的蠢货,还真以为那七皇子是救世主了。”
熊熊的火焰升起,将那些写满了一个地方官良心与挣扎的纸页吞噬殆尽。
火光映照在两人麻木的脸上。
梁上,阿离静静地看着这一切,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因为,在她怀中那只特制的油布囊里,早已多了一份完整的抄本。
思想的火种,不是烧掉几张纸就能熄灭的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远在新启城的情报中枢内,铁账房周七正对着一张巨大的舆图,眉头紧锁。
无数条代表着情报流向的红蓝丝线,从四面八方汇聚于此,形成了一张复杂而精密的网络。
他刚刚将阿离、温知语、苏月见等人近期所有行动的反馈,以及从全国各地收集到的信息,全部录入了他亲手设计的沙盘系统。
突然,他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,瞳孔猛地收缩。
他反复核对着来自不同渠道、看似毫无关联的数据,一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。
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,甚至可以说是颠覆性的趋势,正在这片古老的大陆上悄然成型。
这个趋势,源于过去这短短的一个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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