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瑾十二岁这年,秋老虎格外凶猛,九月的天依旧燥热难耐。
这天午后,她刚练完秦风教的防身术,浑身是汗,正准备去院外的小溪边洗漱,就看到远处的山路上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是林岳和秦风。
她心里一喜,刚要出声打招呼,却见两人神色凝重,一路低声交谈着走进院子,连她的招呼都没注意到。
阿瑾愣了一下,平日里林岳和秦风见面虽也谨慎,却从未如此紧绷,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,便悄悄躲到了西厢房的窗下,想听他们说些什么。
“……李嵩最近动作越来越大,朝堂上不少老臣都被他打压了,现在连三皇子都要让他三分。”
林岳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丝焦虑,“我担心他迟早会对天牢里的人下手。”
“定北侯在天牢里已经五年了,李嵩一直没敢动他,就是怕引起旧部不满。”
秦风的声音同样沉重,“但现在他权势滔天,恐怕不会再顾忌这些了。
我们得想办法保住侯爷的性命,否则侯府的冤屈就永远无法洗刷了。”
“定北侯”“天牢”“冤屈”——这几个词像惊雷一样在阿瑾耳边炸响。
她浑身一僵,紧紧攥住了衣角,心脏“砰砰”地跳个不停。
定北侯是谁?为什么会在天牢里?侯府的冤屈又是什么?
她想起翠儿姨讲的“大户人家”的故事,想起秦叔叔教她防身术时说的“乱世需自保”,想起陈先生教她读的史书中“忠臣蒙冤”的篇章,无数碎片在她脑海里翻腾,却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的轮廓。
“我已经让人暗中打点了天牢的狱卒,尽量多照拂侯爷。”
林岳的声音继续传来,“但这不是长久之计,我们得尽快找到李嵩构陷侯爷的证据。
秦风,你在军中多留意他的动向,有任何线索立刻告诉我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秦风叹了口气,“只是阿瑾越来越大了,她迟早会知道真相。我们总不能一直瞒着她。”
听到自己的名字,阿瑾的心猛地一缩。原来他们一直在瞒着自己!那个“定北侯”,那个“侯府”,难道和自己有关?
“再等等吧。”林岳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,“现在还不是时候,阿瑾还小,经不起这么大的打击。
等我们找到证据,救出侯爷,再慢慢告诉她真相。”
躲在窗下的阿瑾,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。
她捂住嘴,不让自己发出声音,心里又酸又乱。
原来翠儿姨的秘密、秦叔叔的严肃、林叔叔的担忧,都和那个“定北侯”有关;原来自己的身世,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简单。
就在这时,院子里传来翠儿的声音:“林将军,秦兄弟,你们来了?快进屋坐,我去倒茶。”
阿瑾赶紧抹掉眼泪,装作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,低着头走进院子:“林叔叔,秦叔叔。”
林岳和秦风看到她,脸上的凝重瞬间收敛,换上了温和的笑容。
林岳摸了摸她的头:“阿瑾,最近读书怎么样?防身术有没有勤加练习?”
阿瑾抬起头,看着两人的眼睛,鼓起勇气问道:“林叔叔,秦叔叔,你们刚才说的‘定北侯’是谁?他为什么会在天牢里?”
林岳和秦风的笑容僵在脸上,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慌乱。
秦风先反应过来,摸了摸后脑勺,故作轻松地说:“哦,那是我们在说戏文呢。
昨天军营里有人唱大戏,讲的就是定北侯的故事,里面有段情节是他被冤枉入狱,我们刚才在讨论戏文而已。”
“对,就是戏文。”林岳连忙附和,“那些戏文编得活灵活现,我们刚才聊得入迷了,让你误会了。”
阿瑾看着他们躲闪的眼神,心里的疑惑更深了。她读过的书里说,戏文虽有虚构,却多取材于现实;
而且他们刚才的语气那么沉重,根本不像是在讨论戏文。
但她知道,他们不想说,自己再追问也没用,只能低下头,小声说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翠儿端着茶水出来,看到三人的神色不对,又看了看阿瑾红红的眼睛,心里立刻明白了几分。
她赶紧打圆场:“阿瑾,刚才不是说要去洗漱吗?快去快回,我炖了你喜欢的银耳汤,马上就好。”
阿瑾点点头,转身走出院子。
她没有去小溪边,而是沿着山路走到了村后的山顶。
山顶上有一块巨大的岩石,是她平时最喜欢待的地方,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猎户村和远处的山林。
她坐在岩石上,风吹拂着她的头发,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。
她想起翠儿姨每次讲“大户人家”故事时的悲伤,想起秦叔叔教她匕首时的郑重,想起林叔叔送她书本时的期许——这些点点滴滴,都在暗示她的身世不简单。
而“定北侯”“天牢”“冤屈”这几个词,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她心中疑惑的闸门。
她掏出秦叔叔送她的匕首,匕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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