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死死咬住牙关,不让自己发出丝毫声音,但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向下滑去!
“殿下!”我慌忙扶住他,触手一片冰凉的冷汗。
他抓住我的手臂,指尖用力得几乎要掐进我肉里,眼中翻涌着剧烈的痛苦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戾气,显然在那蛊毒的催动下,神智正遭受极大的冲击。
外面隐约传来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和交谈声!
“搜仔细点!尤其是这些废弃宫苑!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!”
“头儿,这边都搜八百遍了,鬼影子都没有……”
“少废话!上头下了死命令!尤其注意地沟、废井这类地方!”
脚步声越来越近!
萧玄曜的痛苦似乎达到了顶点,他喉咙里发出极低的、压抑的嘶吼,眼神开始涣散!
再这样下去,我们一定会被发现!
情急之下,我猛地想起他身上总是带着各种药丸!我顾不得其他,伸手在他怀中摸索,果然触到几个冰凉的小瓶。
也顾不上分辨,我拔开其中一个嗅起来最清冽的瓶塞,倒出两粒药丸,试图塞进他嘴里。
但他牙关紧咬,根本喂不进去!
外面的脚步声已到了破庙门外!甚至能听到草席被拨动的声音!
“这里有个破庙……”
千钧一发!
我脑中一片空白,几乎是本能地,将药丸含入自己口中,然后俯下身,贴上他冰冷颤抖的唇,用舌尖艰难地将药丸顶入他喉间!
他身体猛地一震!
那双涣散的眼睛骤然聚焦,难以置信地瞪着我!唇瓣相贴的触感冰冷而苦涩,带着药丸的清冽和我无法控制的颤抖。
药力似乎起效极快,他眼中的赤红和暴戾迅速褪去,虽然依旧虚弱,但神智明显回笼。
外面的侍卫似乎没发现异常,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我们维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,在黑暗中僵硬着,呼吸交错,唇间还残留着药草的苦涩和彼此的气息。
他率先反应过来,猛地偏开头,剧烈地咳嗽起来,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,尽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。
“……放肆!”他声音沙哑,带着一丝气急败坏的狼狈。
我慌忙后退,脸颊烧得厉害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:“民女……情急之下……”
他不再说话,只是深吸了几口气,运功调息。那蛊痕的殷红渐渐褪去,但脸色依旧难看。
良久,他站起身,看也不看我,只冷硬地道:“走。”
我们悄无声息地潜出密道,借着荒草和断壁残垣的掩护,朝着皇宫核心区域摸去。他对皇宫的熟悉程度令人心惊,总能精准地避开巡逻的侍卫和宫人的视线。
最终,我们潜入了一处靠近冷宫的、更加破败的宫苑。这里似乎早已无人居住,殿内积满厚灰,蛛网遍布。
萧玄曜在一面巨大的、蒙尘的落地铜镜前停下。他摸索着镜框边缘繁复的花纹,在某处极其隐蔽的凸起上连续按压了数次。
一阵几不可闻的机括声后,整面铜镜连同后面的墙壁,竟然缓缓向内旋转,露出后面一间灯火通明、陈设精致却带着冰冷肃杀之气的密室!
密室中央,站着一个人。
一个我绝对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——李管事!
他此刻并未穿着太监服饰,而是一身暗纹劲装,气息沉凝,眼神锐利,与平日里那个低眉顺目的管事判若两人!
见到我们,他立刻单膝跪地:“陛下!您终于到了!”
“情况如何?”萧玄曜径直走到主位坐下,语气急促。
“一切按计划进行。逆党听闻陛下‘重伤垂危’,已按捺不住。荣王等人联合部分宗室及朝臣,逼宫慈宁宫,要求太后立刻主持大局,另立新君!此刻慈宁宫外已被他们的人围住!”李忠语速极快,“我们的人已暗中控制各处要道,只等陛下号令!”
“玉玺呢?”萧玄曜最关心这个。
“已得手。”李忠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、用明黄绸缎包裹的四方物件,双手奉上,“只是……守玺之人顽固,不得已……惊动了太后那边。恐他们已有所警觉。”
萧玄曜接过玉玺,揭开绸缎,露出那方象征着至高皇权的碧玉玺印。他指尖抚过冰冷的玺身,眸中闪过一抹冰冷的光芒。
“无妨。孤本来也没想瞒她太久。”他抬眸,目光如电,“人都到齐了才好。正好……一锅端。”
他看向我,将玉玺递过来:“拿好。待会儿,跟紧李忠。他会带你去该去的地方。”
我下意识地接过那沉甸甸的玉玺,冰凉的触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。这……就是天下人争夺的至宝?
“陛下,您……”李忠看向萧玄曜依旧苍白的脸色和吊着的左臂,面露忧色。
“死不了。”萧玄曜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右臂,周身气势陡然变得凌厉逼人,那属于帝王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,“更衣。备驾。”
“去慈宁宫。”
“清、君、侧。”
玉玺沉甸甸地压在手心,冰冷的触感沿着臂骨直窜头顶。清君侧。这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,带着铁锈和血腥的寒意。
李忠迅速取出一套早已备好的玄黑绣金蟠龙纹帝王常服,为他更换。即便左臂受伤,动作间依旧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、天生的威仪。当他戴上那顶象征权力的墨玉冠,转过身时,已彻底褪去了方才密道中的虚弱与狼狈,只剩下君临天下的冰冷与杀伐。
他看了我一眼,目光深沉,未发一语,便大步踏出密室。李忠立刻示意我紧跟其后。
外面不知何时已候着一队全身黑甲、面具覆脸的侍卫,如同蛰伏的幽灵,无声跪倒。萧玄曜翻身上了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,马鞍旁悬挂着那柄曾饮血的软剑。
“走。”一声令下,马队如同黑色的利箭,射向慈宁宫方向。我被李忠护着,坐进一顶早已备好的、不起眼的青呢小轿,轿夫脚步如飞,紧紧跟上。
越靠近慈宁宫,空气中的紧绷感越浓。沿途宫道寂静得可怕,原本应有的宫女太监不见踪影,唯有盔甲摩擦的细微声响从各处角落隐隐传来,那是早已埋伏好的、忠诚于新帝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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