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怀抱坚实而温热,带着风尘仆仆的凛冽气息和一丝清苦的药味,并不算舒适,却像一方骤然降临的避风港,将我所有的惶惑与不安都牢牢锁住。我听见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,一声声撞击着我的耳膜,与我自己的慌乱节奏交织、碰撞,最终渐渐同步。
那句低哑的“好。那就一起。”还萦绕在耳畔,像是最郑重的承诺,又像是最缠绵的咒语。
我没有动,也没有挣脱,只是任由自己靠在他怀里,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衣料,感受着那份失序的安心。圣卵在我们紧贴的胸口间散发着温润的光晕,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贴近而无声欢欣。
时间像是凝固了许久,又仿佛只过了一瞬。
他先松开了手,动作有些迟疑,仿佛不舍,又像是恢复了惯有的克制。但揽在我肩背的手掌却依旧停留了片刻,才缓缓收回。
烛光下,他耳根处似乎染上了一层极淡的、不易察觉的绯色,眼神也有些不自然地移开,看向窗外,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我脸上更是烧得厉害,慌忙低下头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心脏还在不争气地狂跳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令人心悸的沉默。
“咳。”最终还是他先打破了这暧昧的僵局,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沙哑,“既如此,早些休息。明日……还需仔细筹划。”
“嗯。”我声如蚊蚋,几乎不敢抬头看他。
他转身走向内间,步伐看似沉稳,我却隐约觉得那背影透着一点罕见的仓促。
这一夜,我躺在榻上,翻来覆去,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他身上的气息,掌心还残留着他指尖的触感和怀抱的温度。窗外北境的风声呜咽,却不再让人觉得凄冷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们留在朔风城暗中筹备。萧玄曜与罗堃将军闭门商议了数次,调派最信得过的精锐,规划潜入坠鹰涧的路线和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方案。
我与圣卵的感应越发得心应手。我不再仅仅满足于控制光芒,开始尝试引导它那股净化之力。我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周围环境的“气息”——比如将军府的肃杀刚正,比如北狄探子偶尔靠近时带来的那股阴冷贪婪的异样感。这种玄妙的感知能力,让萧玄曜和罗堃都大为惊异,也将它纳入了行动计划的重要一环。
他会自然地将手边温好的羊奶推给我,会在讨论计划时专注地倾听我那些关于“气息感知”的、可能有些荒诞的直觉,甚至会在我因为尝试新能力而精力耗尽时,蹙着眉命令我立刻去休息,语气强硬,眼底却藏着心疼。
而我,也渐渐敢在他过于专注废寝忘食时,直接端着饭菜过去,“啪”地放在他面前,瞪着他直到他无奈地拿起筷子;敢在他旧伤因为北境寒气而隐隐作痛却硬扛着时,不由分说地把圣卵塞进他怀里,嘀咕一句“抱着!又不是暖炉,不用白不用”;敢在他因为罗堃汇报安国公府最新动向而周身气压骤低时,悄悄伸手过去,轻轻勾住他冰凉的手指。
每次我这样做,他都会微微一怔,然后反手将我的手指紧紧攥在掌心,用力握一下,那骇人的戾气便仿佛真的能被这简单的触碰驱散些许。
一种无言的默契和亲昵在硝烟与阴谋的背景下悄然滋长,像是绝境中开出的花,脆弱又格外坚韧。
三日后,一切准备就绪。我们一行人扮作深入荒原收购皮货的商队,离开了朔风城,向着那片笼罩在传说与危险中的坠鹰涧进发。
越往北走,天地越发辽阔苍凉。枯黄的草甸一望无际,风声是唯一的旋律,带着一种亘古的荒芜感。
圣卵变得异常活跃,光晕流转不息,时而温热,时而微凉,仿佛在不断地感应、调整着什么。我依循着它的指引,再加上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和萧玄曜手中的残破舆图,艰难地辨认着方向。
“前面就是坠鹰涧的外围了。”萧玄曜勒住马,指着远处一片仿佛被巨斧劈开、笼罩在淡淡灰雾中的巨大峡谷裂缝。
即使隔得很远,也能感受到那边传来的、令人极度不适的气息——阴冷、死寂、却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躁动。
“大家小心。”萧玄曜沉声吩咐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。所有影鳞卫都握紧了兵刃,神色凝重。
随着我们的靠近,那种不适感越来越强。风声在这里变得诡异,像是夹杂着无数细微的、呜咽般的低语。坐骑开始不安地打着响鼻,踟蹰不前。
我怀中的圣卵光芒大盛,那乳白色的光晕自主地扩散开来,将我们一行人笼罩在内。被光晕笼罩,那种心悸和压抑感才稍稍减轻。
“看来,就是这里了。”萧玄曜看着我手中发光的圣卵,眼神凝重。
我们弃马步行,小心翼翼地进入灰雾弥漫的峡谷。怪石嶙峋,枯木扭曲,地上散落着一些动物的枯骨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、陈旧的血腥和腐朽气味。
圣卵的光芒在这里仿佛受到了压制,只能照亮周身几丈的范围,之外便是浓郁得化不开的灰雾,能见度极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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