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艘白色的楼船,通体似玉非玉,在汹涌的海浪中稳如磐石,船身雕刻着流云与星辰的符文,散发着宁静而浩瀚的气息。船头抚琴的月瑶仙子,依旧是那副清冷出尘的模样,只是脸色比记忆中苍白些许,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拭净的血痕,印证了锦书所说的“身受重伤”。
琴音袅袅,如清泉流淌,不仅驱散了那些阴影触手,连带着狂暴的风雨都温顺了许多。我们残破的木筏,在这仙家楼船面前,渺小得如同蝼蚁。
“陛下,娘娘,久违了。”月瑶停下抚琴,声音清越,穿透风雨传来,听不出太多情绪,“请登船。”
陈锋等人看向萧玄曜,等待他的决断。经历了太多背叛与陷阱,此刻这突如其来的救援,让人无法不心生警惕。
萧玄曜目光沉静地审视着月瑶和她脚下的楼船,片刻后,他微微颔首:“有劳仙子。”
没有多余的寒暄,也没有流露过多的感激。他牵着我的手,率先踏上了那艘名为“瑶台”的楼船。脚踩在光洁温润的甲板上,一股安定平和的力量瞬间包裹全身,连我体内那丝躁动的冰冷能量都似乎安静了些许。
汐月、锦书以及幸存的影鳞卫们也依次登船。踏上甲板的瞬间,锦书低垂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异色,随即又恢复了恭顺。
月瑶的目光在我们这群狼狈不堪的人身上扫过,尤其在汐月和锦书身上略微停留,最后落在我脸上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:“你的气息……很驳杂。”
我的心微微一紧。她能看出来?
“途中偶遇变故,略有损耗,无妨。”我避重就轻地回答。
月瑶也未深究,转身引路:“船舱内有静室和伤药,诸位可稍作休整。此地不宜久留,幽玄教的爪牙随时可能追来。”
瑶台舟无需帆桨,自行破开海浪,朝着东南方向平稳而迅速地驶去,将身后的风暴远远甩开。
船舱内的布置简洁而雅致,弥漫着淡淡的宁神香气。我们被分别安置在不同的房间。萧玄曜坚持要与我同处一室,月瑶看了他一眼,并未反对。
关上房门,隔绝了外界,船舱内只剩下我们两人。
“你觉得如何?”萧玄曜压低声音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间看似无害的静室。
“船是真的,力量也是真的,”我感受着周围平和的气息,以及体内那被压制的异种能量,“月瑶的伤……似乎也不假。”但那种挥之不去的违和感,像一根细刺,扎在心头。
“她的出现,太巧了。”萧玄曜走到窗边,望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海浪,“还有那个锦书……”
“锦书手上的疤痕,”我接过话头,终于将那份模糊的记忆与现实勾连起来,“我想起来了,在东宫书库的一卷关于前朝秘闻的残卷插图上见过类似的符号,那卷残卷记载的是……某种古老的、用于沟通异界或强大存在的‘契约印记’。”
萧玄曜猛地转身,眼神瞬间变得冰寒:“契约印记?你确定?”
“不能完全确定,但那形状,很像。”我的心也沉了下去。如果锦书手上真的是那种东西,那她的身份和目的,就绝非一个侥幸逃出的侍女那么简单。她是被谁派来的?目的又是什么?
“月瑶……是否知情?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帝王的猜疑。
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。月瑶救了我们,但她出现的时机,她这艘显然并非凡间之物的楼船,以及她与锦书之间那看似毫无交集却让人不安的并存,都布满了疑云。
“我们需要试探。”萧玄曜做出了决定。
接下来的半天,风平浪静。瑶台舟的速度远超任何我们见过的船只,窗外景致飞速流转。我尝试运转灵族血脉,依旧晦涩,那丝冰冷能量蛰伏着,星瞳和海神戟也全无反应,仿佛三个互不相容的租客,暂时在我的身体里达成了微妙的平衡。
萧玄曜以商议后续行动为由,请来了月瑶。
月瑶进入房间,神色平静。萧玄曜没有绕圈子,直接提到了京城的变故和太后的处境。
月瑶轻轻一叹,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色:“京城之事,我亦有所耳闻。只恨当时力有未逮,未能救出太后。陛下放心,待我等找到解决天裂之法,积聚力量,必能拨乱反正。”
她的话语诚恳,态度也符合她一贯的超然与正义。但当她目光偶尔扫过安静侍立在一旁的锦书时,我敏锐地捕捉到,她那清冷的眼底,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、难以言喻的……审视?那不是看一个陌生侍女的眼神。
萧玄曜自然也注意到了。他话锋一转,状似无意地提起:“此番多亏锦书拼死报信,我等才知京城剧变与仙子下落。只是不知,仙子是如何得知我等在那片海域遇险?”
月瑶端起茶杯的手几顿了一下,随即自然地说道:“天裂异动,虚无之力弥漫,我对气息较为敏感,感知到那片海域有强烈的能量冲突,便驱舟前来查看,没想到正遇上了陛下与娘娘。”她看向锦书,语气平和,“至于这位姑娘,能在那等乱局中逃出,亦是机缘巧合,忠心可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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