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殇看着他，愣在了原地，她想上前接着他，做他的依靠，脚却像是钉在原地一样，怎么也动不了。
幸亏，厉琛及时上前，接住了他，不然他估计也逃脱不了摔进雪堆的命运。
“我让人送你们回去，还有——”厉琛抿唇，看着满身是伤的他，皱眉，“医生我会请好的，一切还请嫂子放心。”
“好。”清殇走上前，扶住了他的另一边，现在从他身上传来的是一股血腥味，完全掩盖了之前清冽的味道。
她湿润了眼眶，低下头，微不可见地抹去眼泪。
车里很温暖，清殇坐在后面，季西晨枕在她的腿上，皱着眉，神色痛苦。
距离刚刚的事情，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，在这期间，他醒来过一次，没过多久就又昏迷了过去。
车子缓缓停下来，清殇抬头看着那座熟悉的宅子，心里蓦然升起一阵温暖。
她低下头，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，俯身，轻声在他耳边说道，“我们回家了。”
他好像听到了，身子朝着他靠了靠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夫人，请让我扶季大少下车。”士兵打开车门，低着头，面色尊敬，上校吩咐了，要他将他们安全送回季宅，很明显，那位夫人不能支撑起季大少。
“嗯。”清殇点头，和他一起扶着季西晨走了进去。
“清殇……”没走几步，季西晨慢慢睁开眼睛，看着身边的人，声音轻得仿佛听不到。
“嗯？”清殇听到他的声音，脚步微微一顿，侧耳仔细听着，他却没再说什么了。
等了许久，她才偏过头看着他，却发现他又昏过去了。
雪花接着落下，周围都是一片雪白的世界，清殇站在窗户边，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他，神色微愣。
她记得不久之前，她是躺在床上的那个，但是现在换作是他了。
季西晨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，是一件白色的睡衣，他紧闭着眼睛，偶尔会皱眉，偶尔神色平静。
医生已经过来看过了，也处理好了该要处理的伤口。
清殇慢慢走进，坐到床边，看着那张狰狞的面具，心里微微刺痛着。
她抬起手，想要拿走他的面具，紧闭着双眼的他却忽然醒了过来。
季西晨抿着薄唇，抓着她的手腕，眸光透过面具看着她。
“西晨。”清殇也看着他，声音很轻。
季西晨放开她的手，缓缓吐出一口气，又躺了下来，他现在浑身跟散架似的，只要动一下，便牵动全身的痛。
“想吃点什么吗？”清殇趴在床边，替他理好额前的碎发，明眸里充满了温柔。
“都可以。”季西晨偏过头看着她，他记得在昏迷前，她哭了，他仔细打量着她，却什么也没发现。
“我去给你煮些粥。”清殇起身，替他掖了掖被子，轻声道。
“清殇。”他低声唤住了她，皱眉。
清殇停下脚步，却没有回头。
“以后无论发生什么，请你一定不要哭。”季西晨抿着薄唇，想着那滴晶莹的泪珠，心不可抑制第疼痛着。
清殇依旧没有转过身，甚至连回答都没回答，快步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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