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,苏州河畔的废弃仓库里,张宗兴就着煤油灯的微光,用匕首尖蘸着伤口渗出的血,在一块破布上勾勒出日军虹口军营的布防图。
每一笔划过,都伴随着压抑的咳嗽,左肩的绷带下,血色氤氲。
“兴爷,少帅的人到了。”阿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,引着三个身影走入仓库阴影处。
为首的是个精悍的年轻军官,肩宽背直,虽穿着粗布棉袍,但举手投足间是刻入骨子里的行伍气息。
他利落地向张宗兴敬了个非标准的军礼:
“东北军讲武堂第九期,侦察连连副,赵铁锤。奉少帅密令,率先遣队二十三人,向张先生报到!”他身后两名汉子目光如鹰,沉默地扫视着周围环境。
张宗兴放下匕首,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赵铁锤:“路上可还顺利?”
“折了四个弟兄。”赵铁锤语气平静,眼底却掠过一丝痛楚,“在徐州过了三道关卡,鬼子查得紧。家伙分三批,由不同渠道运,最迟明晚到。”
他带来的不光是生力军,更是希望。
张宗兴将画好的布防图推过去:“这是虹口军营,硬骨头。”
赵铁锤仔细查看,手指点向图纸一角:
“这里,油料库。守备看似严密,但换岗间隙有三分二十秒的空档。还有这里,他们的电台天线,掐断了,就是聋子瞎子。”
专业眼光立刻显现出价值。
张宗兴精神一振,与赵铁锤低声商议起来。阿明在一旁听着,看着那张年轻却饱经风霜的脸,心中涌起一股热流——他们不是孤军奋战了。
与此同时,日军虹口军营
土肥原贤二左臂吊着绷带,脸色阴沉地听着下属汇报损失。北站事件加上前日的闸北遭遇战,让他在军部承受了巨大压力。
“增援的两个大队已经抵达。”参谋长报告,“但……东京方面要求我们‘暂缓大规模军事行动’,注重‘恢复秩序’。”
“八嘎!”土肥原贤二一拳砸在桌上,“那些官僚懂得什么?”他走到窗前,望着军营外灰蒙蒙的上海滩,
“张宗兴……杜月笙……必须根除!明的不行,就来暗的。”
一个阴毒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形。他召来特高课负责人,低声吩咐:“启用‘菊刀’组。目标:抵抗组织所有中层头目。方式:暗杀、投毒、制造意外。我要让他们人人自危,指挥系统瘫痪!”
法租界,杜公馆密室
杜月笙接到了更坏的消息。他安插在南京政府内部的眼线传来密报:高层似乎正在与日本方面进行秘密接触,商讨“停火条件”,条件之一可能包括“取缔上海非法武装”。
“兔死狗烹,鸟尽弓藏。”杜月笙冷笑,将密报递给刚赶来的张宗兴和赵铁锤,“蒋某人靠不住,我们得靠自己。”
张宗兴看完,沉默片刻,抬头时眼中已无波澜:“预料之中。少帅那边情况如何?”
赵铁锤接口:
“少帅处境艰难。南京方面以‘统一军令’为名,不断施压,甚至威胁断饷。但我们出来时,少帅说了,‘东北汉子,一口唾沫一个钉,答应的事,死也要办到。’”
“好!”杜月笙拍案,“那我们就干票更大的,让天下人都看看,上海没怂!”
一个更大胆的作战计划在密室中酝酿成型。目标不再是骚扰或拖延,而是旨在重创日军指挥系统和后勤枢纽,为即将到来的更大规模斗争创造条件。
次日,夜,吴淞口码头
寒风卷着咸腥的海水气息,扑打在码头的货堆上。赵铁锤带来的东北军精锐与阿明率领的本地抵抗队员悄然汇合。他们像暗夜中的幽灵,利用货堆和阴影隐蔽身形。
目标是日军刚刚运抵的一批重武器和弹药,就存放在三号仓库。根据赵铁锤带来的精确情报,午夜时分,守卫会进行交接,那是防御最松懈的时刻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赵铁锤趴在一个制高点上,通过缴获的日军望远镜观察着码头哨兵的动向。他的手指轻轻搭在狙击步枪的扳机上,呼吸平稳得如同入睡。
阿明带着几个好手,嘴里含着薄刀片,如壁虎般贴着仓库外墙向上攀爬,目标是屋顶的哨兵。
“换岗!”远处传来日语的吆喝声。
就在两队日军哨兵敬礼交接的瞬间,赵铁锤的枪口微调,扣动扳机!
“噗!”一声轻微的闷响,探照灯旁的哨兵应声倒地,几乎没有发出声响。
几乎同时,屋顶传来几声短促的闷哼,阿明等人解决了上面的威胁。
“行动!”张宗兴在远处通过简易步话机下达命令。
队员们如利箭般射向三号仓库。开锁、潜入、安置炸药……动作迅捷而熟练。然而,就在爆破手准备连接引信时,仓库角落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!
“有埋伏!”阿明厉声警告。
灯光骤亮!仓库二楼平台上出现了数十名日军士兵,机枪口喷吐出致命的火舌!
“中计了!快撤!”张宗兴心头一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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