策略既定,接下来就是执行。陈三七深吸一口气,开始逐个打电话。
第一个电话打给招商银行刘经理。这次,他不再简单地求情,而是准备了一套完整的说辞:
“刘经理,我完全理解银行的立场。但我有一个提议:您看这样行不行?我先还十万,证明我的诚意。同时,我这里有三个项目的回款合同,总金额超过绝对超过五十万,都在未来两个月内到账。如果我无法按时还款,银行可以直接冻结这些项目的收款账户...”
他详细解释了每个项目的情况,甚至提供了甲方的联系方式供核实。这种专业和坦诚的态度让对方的态度明显软化。
“陈总,您这个情况我需要向上级汇报。但您得明白,展期那么多次不是那么容易的...”
“我明白,”陈三七立即接话,“如果可以展期三个月,我愿意接受利率上浮10%作为补偿。这对银行来说也是更好的选择,毕竟如果走法律程序,回收周期更长,成本更高。”
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,最终答应尽快汇报并回复。
挂断电话,陈三七已经满头大汗。这种精细的谈判极其耗费心神,他感到那丝气感正在快速消耗。
但他没有时间休息。接下来,他用了同样的方法,与五家小贷公司展开了艰难谈判。有的成功减免了部分利息,有的同意了分期还款方案,只有一家态度强硬,威胁要立即起诉。
最棘手的是黑哥那边的民间借贷。陈三七知道这些人不讲道理,只能采取拖延策略。
“彪哥,我下周先还五万,剩下的分三个月还清。如果您同意,我可以多付10%的利息作为补偿。如果不同意...那我也没办法了,你就是弄死我,我暂时也多拿不出一分钱了,帮帮忙,我还是在努力还钱,肯定不会少你们一分的。”
这种半威胁半利诱的方式竟然起了作用。对方在骂骂咧咧中勉强同意了方案。
整个下午,陈三七打了二十多个电话,喝了整整一壶浓茶,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但他惊喜地发现,在极度疲惫的状态下,那丝气感的运转速度反而更快了,仿佛危机刺激了某种潜能。
傍晚六点,唐小平打来电话:“三七,今天回来吃饭吗?我炖了你爱喝的冬瓜排骨汤。”
陈三七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,叹了口气:“你们先吃吧,我可能还要很晚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唐小平轻声说:“别太累了,身体要紧。汤我给你留着。”
挂断电话,陈三七感到一阵心酸。这些年来,妻子总是这样,默默支持,从不抱怨。而他却连陪家人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。
振作精神,他继续工作。接下来需要制定详细的资金使用计划,确保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。
这个过程需要极其精细的计算。陈三七发现自己能够同时在大脑中运行多个计算线程:一个线程计算日常开销,一个线程计算项目回款,一个线程计算债务利息...
这种能力显然超出了他过去的水平。是修炼的效果?还是压力下的超常发挥?他不得而知,但确实帮了大忙。
晚上九点,他终于完成了一份详细的资金规划表。按照这个计划,如果一切顺利,他能够在三个月内稳住局面,半年内开始逐步偿还本金。
但这其中变数太多——任何一个项目回款延期,任何一个债权人突然发难,都可能让整个计划崩盘。
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”陈三七疲惫地揉着太阳穴,感觉那丝气感已经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了。
便当盒里的晚饭早已凉透,但他毫无食欲。走到窗前,望着城市的夜景,万千灯火中,每一盏灯背后都是一个家庭,一段人生。
有多少像他一样的中年人,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,为了家庭、为了责任、为了那一点点希望,在苦苦支撑着?
手机震动,是一条微信消息。是女儿子衿发来的:“爸爸,记得吃饭。我今天的数学考了98分哦!”
后面跟了一个可爱的笑脸表情。
陈三七的眼眶突然湿润了。他回复道:“真棒!爸爸为你骄傲。很快就回去。”
放下手机,他重新振作起来。无论多么艰难,他都必须坚持下去。为了那个在灯下等他归家的妻子,为了那个考了98分等他夸奖的女儿,为了那个还在咿呀学语的儿子...
回到办公桌前,陈三七做了个决定——从明天开始,要更加努力地修炼。不仅要提升脑力,更要寻找改善经济状况的方法。
那个古旧的药碾底座和《炼气心法》,或许不仅是他个人的机缘,更是拯救这个家庭的唯一希望。
夜深了,城市渐渐安静下来。但在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,灯光一直亮到凌晨。
一个中年男人的战斗,还在继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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