坠落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散去,刺骨的寒意与某种沉滞的压力便如潮水般涌来。
明月艰难地睁开眼,视线模糊了几息才逐渐清晰。映入眼帘的,是一片从未见过的、令人心悸的荒凉景象。
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红色,像是干涸的血迹涂抹在无垠的画布上。三轮残缺不全的、散发着惨白微光的“月亮”——或许是被打碎的星辰核心。
高悬天际,投下冰冷而死寂的光。大地是焦黑色的,布满蛛网般的裂痕,仿佛一张被彻底烤干的巨兽皮革。空气中弥漫着尘埃与某种古老硝烟混合的气息,更深处,是一种与陨月之渊相似、却更加沉郁、更加亘古的寂灭道韵。灵气稀薄得可怜,几乎无法汲取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砂砾般的粗粝感。
放眼望去,视线所及尽是断壁残垣。巨大的、不知名生物的骸骨半掩在尘土中,骨骼呈现诡异的暗金色,即便历经万古岁月,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。折断的兵刃、破碎的甲胄碎片随处可见,早已锈蚀不堪,却仍固执地指向天空,诉说着一场遥远到难以想象的惨烈大战。
“咳咳……” 胸腹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,明月咳出一口带着暗金色的淤血。她挣扎着坐起,第一时间看向怀中的周玄。
周玄双目紧闭,面色灰败如纸,气息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。他胸前的衣襟被鲜血浸透,那幽冥蚀魂爪留下的五道伤口边缘,缭绕着丝丝缕缕的黑色死气,正不断侵蚀着周围完好的血肉与经脉,甚至试图钻入心脉。更严重的是他体内,因燃烧本源而千疮百孔的经脉与近乎枯竭的识海,如同风中残烛,随时可能彻底熄灭。
明月颤抖着手探查他的状况,心不断下沉。她自己的情况同样糟糕,内腑受创,灵力枯竭,月华本源黯淡,连维持最基本的护体灵光都勉强。
没有姐姐在身边温柔地调理伤势,没有青丘秘境充沛的灵气滋养,没有足够的丹药……甚至连一口干净的水都找不到。前所未有的孤绝与无助,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上她的心头。
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,滑过沾满尘土的脸颊。她看着周玄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庞,脑海中闪过姐姐温柔的笑容,闪过青丘的晨雾与夕阳,闪过断魂崖的绝望与并肩作战的决绝……难道一切努力,都要终结在这片陌生的、绝望的死地吗?
“不……不可以……” 她猛地咬住下唇,直至尝到血腥味,用疼痛驱散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绝望,“玄哥……姐姐……都在等我……我不能放弃……绝不能!”
她擦干眼泪,眼神重新变得坚定。撕下自己尚且干净的内襟,小心翼翼地替周玄包扎胸口那可怖的伤口,尽管知道这于那侵蚀性的死气无济于事。然后,她将所剩无几的、精纯的本源月华之力,化作最温和的涓涓细流,缓缓渡入周玄近乎停滞的心脉,如同在干涸的河床注入最后几滴甘露,只为吊住那一线生机。
就在她做完这一切,几乎虚脱时,指尖触碰到周玄怀中一个硬物——是那枚“剑魄符”。此刻,这非金非玉的符箓,竟散发出一股温热的触感,甚至隐隐指向某个方向。
明月心中一动,将它取出握在掌心。符箓上的古朴小剑印记微微发亮,热度清晰可辨,指向这片荒芜大陆的深处。
第一个夜晚降临,暗红色的天幕被碎星的光芒点缀,更显凄冷。寒风如刀,刮过干裂的大地,发出鬼哭般的呜咽。
明月抱着昏迷的周玄,蜷缩在一处巨大的、不知名兽骨形成的天然凹槽里,勉强抵挡着寒风。她不敢生火,也无力生火,只能紧紧靠着周玄,试图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带去一丝暖意,尽管她自己也在微微发抖。
“姐姐……” 她仰头望着那三轮残缺的“月亮”,声音轻得仿佛会被风吹散,“你在青丘……还好吗?对不起,又让你担心了……”
“玄哥……” 她低头,看着周玄毫无血色的脸,指尖轻抚过他紧蹙的眉头,仿佛想将那痛苦抚平,“你要撑住……我们说好的,要一起回家,你不能食言……”
寒冷、疼痛、疲惫、担忧……种种负面情绪交织袭来。她低声诉说着,像是在对星空倾诉,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。回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初遇时周玄那带着几分不羁的笑容,生命之泉边他坚定的承诺,并肩作战时他宽阔的背影……还有姐姐温柔的眼神,胡九娘前辈最后时刻的决绝……
“我不是一个人……从来都不是。” 她喃喃自语,将脸颊轻轻贴在周玄冰凉的额头上,“玄哥,姐姐,九娘前辈……还有青丘的大家……都在看着我,等着我。所以,我不能倒在这里。”
夜深了,明月在极度的疲惫与伤痛中昏昏欲睡。而深度昏迷中的周玄,意识却沉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。
黑暗中,一点微光浮现,渐渐化作他自身“心月”道果的虚影。但这虚影黯淡至极,布满裂痕,仿佛随时会消散。一个宏大而漠然的声音,仿佛自道果深处传来,又像是他内心的叩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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