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动,好好躺着。”李云龙按住她。
“仗...打完了吗?”秀芹问。
“打完了,咱们赢了。”
秀芹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:“那就好...那就好...”
她顿了顿,又问:“俺...俺还能打枪吗?”
李云龙看着她期待的眼神,实在说不出“不能”这两个字,只能含糊地说:“先把伤养好,以后的事以后再说。”
秀芹点点头,闭上眼睛,很快又昏睡过去。
李云龙在床边站了一会儿,转身走出帐篷。
外面,周卫国和魏大勇正在等他。
“团长,鬼子俘虏怎么处理?”周卫国问。
“审,往死里审。”李云龙说,“特别是山本特工队的人,问问他们还有什么计划,还有多少人。”
“明白。”
“和尚,你带‘龙魂’休整一下,明天可能有新任务。”
“啥任务?”
李云龙望向城外:“鬼子吃了这么大亏,不会善罢甘休的。我估计,最多三天,他们的援兵就会到。到时候...可能又是一场恶战。”
魏大勇咧嘴一笑:“来就来呗,俺正愁没杀够呢。”
李云龙拍拍他的肩膀:“好小子,有股劲儿。去休息吧,养足精神。”
魏大勇和周卫国离开后,李云龙一个人走上城墙。
夜幕已经完全降临,平安县城里点起了火把,星星点点的,像天上的星星。
远处,鬼子的尸体正在被清理,埋到城外的大坑里。战士们沉默地干着活,没有人说话。
这一仗,虽然赢了,但没有人高兴得起来。因为胜利的代价,太沉重了。
“老李。”赵刚走过来,递给他一根烟。
李云龙接过,点上,深深吸了一口。
“想什么呢?”赵刚问。
“我在想...”李云龙吐出一口烟,“咱们独立团,从被服厂几十个人,打到今天五千多人;从只有几杆破枪,到现在坦克大炮样样俱全...按理说,应该越打越轻松才对。可为什么,每一仗都这么难?每一仗都要死这么多人?”
赵刚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因为鬼子也在变强。你发现了没有?这次的鬼子,比以前的难打多了。枪法更准,战术更狡猾,而且...更不怕死。”
“是啊。”李云龙点头,“特别是山本特工队那帮人,简直就是疯子。明明知道打不过,明明知道是死,还要打,还要拉咱们的人垫背。”
“这就是战争。”赵刚说,“你死我活,没有退路。咱们要活,就得让鬼子死;咱们要赢,就得比鬼子更狠,更不怕死。”
李云龙没说话,只是狠狠地抽着烟。
过了很久,他突然问:“老赵,你说...咱们能赢吗?我是说,把鬼子彻底赶出中国。”
赵刚看着他,很认真地说:“能。一定能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,因为独立团,因为千千万万像咱们这样的人。”赵刚说,“鬼子再强,也是侵略者,是强盗。强盗可以嚣张一时,但不可能嚣张一世。只要咱们不放弃,只要咱们一直打下去,总有一天,会把他们全部赶出去!”
李云龙笑了,把烟头扔在地上,用脚碾灭。
“说得好。走,开会去。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打。”
两人走下城墙,背影在火把的映照下拉得很长。
远处,平安县的百姓们开始走出家门,帮着打扫战场,照顾伤员。他们脸上有悲伤,有恐惧,但更多的是一种...希望。
是的,希望。
因为独立团还在,因为八路军还在,因为这片土地上,还有人在为了自由和尊严而战。
夜色深沉,星光闪烁。
平安县,这座饱经战火的县城,在经历了又一场血与火的洗礼后,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平静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,这平静只是暂时的。
明天,太阳升起的时候,新的战斗,可能又要开始了。
不过没关系。
独立团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李云龙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只要鬼子还敢来,他们就会迎上去,用枪,用炮,用血与火,告诉侵略者——
这片土地,是中国人民的土地。
这里的人,宁死不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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